蘇完尼瓜爾佳安茜
《金枝》眾女中,安茜扮演的角色向來是最冷靜的旁觀者。起初,她是最善良的姑姑,始終憑著良心做人。在波橘雲詭的宮中,她盡她的能力幫助弱小無辜的人。即便自身不保,她仍然堅持著她的道德原則,不願違背良心。她安分守己、卑躬屈膝、刻苦耐勞,只盼熬到離宮之日,與至親相聚。然而後宮之中,善良不會有回報。安茜那麼卑微的一個願望,對於宮裡的人而言,還是太奢侈了。至親的奶奶無辜成為鬥爭的犧牲品,她再忍無可忍。良心、善意,在這紫禁城中都太賤太賤,善良的人都活得太辛苦。既然如此,她索性擦亮自己從未張揚過的武器,用後宮的方法來懲罰欠她的人。那時,她忘記了,深仇大恨與幸福相比微不足道。為了報仇,她放棄了本已到手的安樂與幸福,淌進了後宮那一趟渾水裡。而歷盡一番你死我活,雖未遍體鱗傷,卻也筋疲力盡。但安茜還是安茜,她最終選擇了放下仇恨,緊握愛人的手。可幸沒變的,是安茜的善良,是那純潔不過的愛情。只是命運對她太不留情。一支羽箭,斷送了有情人海闊天空的願望。當他們到了渡頭,孔武終會發現,靠在他肩上的她再也不會醒……
納蘭福雅
恬靜淡雅這四個字用來形容福貴人再恰當不過。猶記得,孫白颺推開門,屋中的彩紙被吹得亂舞,而她,就從門後出來,微微一笑。彩紙紛飛,伊人含笑…… 一眾女子,唯有福雅的出場被安排得如此精心。當所有人都為皇帝的寵愛而鬥得難分難解,只有她淡泊名利,與世無爭。仿佛只有她沒有心計,沒有盤算。即便是對孫白颺的愛,她好像也不是愛得最深的一個。不過是在他偶爾來訪時談談心而已,她沒有像爾淳那樣痛,沒有像玉瑩那樣糾結,只是淡淡地想念著罷了。然而,後宮女子焉會心無城府?不爭不奪的福雅,原來並非沒有心計,亦不是運氣不好,一切竟是她一手安排。她服毒讓自己久病不愈,好讓他常常照料。她甘願放棄名利,退出爭奪,只是為了多見他幾面。用榮華富貴換取幾次相見,怎麼算,都不值。但每一個愛過的女子都知道,這沒有值不值,沒有聰明不聰明,只有願不願意。為了愛,粉身碎骨亦無怨無悔。明知不可能有結果,那我就用自己的方法留你在我身邊,哪怕只能偶爾見你一面,哪怕你從來不知道我的心意。是的,我不介意別人冷言冷語,不介意門庭破敗、粗茶淡飯,不介意久病纏身,我只要能見到你,只要能想著你。看透富貴名利,心如明鏡的福雅清楚她要的是什麼。最終死在愛人懷裡,身旁有至親相伴,她可謂最幸福的人。
鈕祜祿如玥
初見如妃娘娘,沒有想到如她這樣心狠手辣、硬朗強勢的女人心中也會有愛,更萬萬想不到她會真情地愛一個人。看來每個人心底總有柔軟的一處,只要觸碰到了,任她是心如蛇蠍還是鐵石心腸,都會情不自禁,縱是如妃亦不例外。艷冠六宮的如妃娘娘,霸氣、犀利,天地都要為之打個寒顫。然而後宮危機四伏,年華漸逝的她縱心計過人,還是會栽倒。皇帝棄了她,六宮中再無人聽命,連女兒也被奪走。但就在失去一切時,她才真正開始敞開心扉去愛、去痛。失去了女兒,她才真正地痛過,才知道什麼是痛。而正在她最痛時,孔武出現,毫無心機地幫助她這個失勢的人,關懷照顧,體貼入微。她當然不能不動情。東山再起之日,她人生第一次無條件地不為自己,只為別人--- 她用自己的能力去保全他愛的女人。只能這樣。除此之外,她沒有什麼能為他做的。面對真正的情敵,她竟能捨身袒護、坦言相對。她對安茜說:“你我二人共侍一夫,是親倫;卻又不幸鍾情於同一個人,是情敵。其中,到底是誰虧欠了誰,根本已經無法計算。”是風浪的洗禮讓她變得更有胸襟?應該說,如玥本就氣度不凡。你爭我奪,爾虞我詐只是生存需要而已。只是,多年爭鬥,已令她習慣於活在鬥爭裡。外面的世界縱然海闊天空,她卻無福消受--- 固然因為她不會在外面生存亦無法放棄苦心經營的一切,但更因為她明白孔武安茜之間並無她如玥的立足之地。所以,除了一句“萬里江河,有緣再聚”,她還能說些什麼?如玥啊如玥,你留下,並不是因為你心中仍有恨,只是因為命運沒有讓他只愛你。天理教一把火,讓一切重歸起點,讓如玥猶似做了一場夢。後宮依然只有她和皇后在鬥,她依然是那個強勢霸氣的如妃。唯一不同的,只是那傲視紫禁城的身影多了幾分情愁、幾分唏噓罷了。
董佳爾淳
以前不愛佘詩曼,因為她不夠美。但金枝欲孽,讓我明瞭她為人津津樂道的原因。爾淳,是個太精彩的人物。後宮是一個染缸,進去的人無一不會漸漸被缸裡的顏料沾污,遮掩了自己原來的樣子。爾淳也許是城府最深的女子了,表面溫婉柔弱、文雅靜好,內裡心思縝密、機關算盡。只是,在權謀鬥爭背後,她是最重情重義的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答義父那所謂的恩情,沒有絲毫是為自己的。對付玉瑩,是計劃的第一步。由始至終,這所謂的姐妹情都是子虛烏有,沒什麼可珍惜的,不能與那三姐妹的情誼同日而語。然而對別人來說,在權勢名利面前,溫馨的親情太微不足道了,被破壞亦不足惜,從來珍視那手足情誼的只有她一人而已。其實,義父、手足,都不能算是親人。他們不過是孤獨又渴望親情的爾淳拼命抓住的救命稻草而已。還好有福雅,她真正的親姐姐。縱然她不知道那就是她多年牽掛尋覓的至親,姐妹不能相認,但總算是一個慰藉。我相信,爾淳曾一度以為命運在向她微笑。因為它讓她遇到福雅,還遇到孫白颺。那個冷靜不羈的太醫,無微不至地照顧她,甚至捨身相救。細膩多情的她,自然再也不能忘記他。奈何,有了玉瑩,他心裡沒有其他人的位置;為了玉瑩,他寧負天下紅顏。面對這不可理喻的愛情,她恨,卻無法割捨,唯有發泄。她的盛氣凌人,她的橫蠻霸道,她的陰暗手段,除了是爲了義父的目的外,不少是出於嫉妒。她真的只有嫉妒的份兒。她甚至沒有為他犧牲的機會。公平地說,爾淳其實更配得到孫白颺的愛,她比玉瑩善良,也比玉瑩愛得更深,付出得更多。可愛情從沒有公平可言,亦沒有理由可講。可幸劫後餘生的她選擇了看化、放開,名利地位已不再有價值,妒忌怨恨亦已不足掛齒,但上天就是對她格外苛刻,當人人都為愛而死,一了百了,她卻連死的權利都沒有。故事落幕,爾淳仍要獨自走向未來。而她的未來,是黯然與飄零……
侯佳玉瑩
一直在取捨,究竟愛玉瑩多些還是爾淳多些。最終,選擇了玉瑩。無他,膚淺的我拜倒於黎姿絕世的美貌下。那是一副沒有瑕疵的容顏,膚如凝脂,黛眉如畫,粉妝玉琢,明艷不可方物,是不折不扣的天姿國色。誰不記得,綠樹下,美人玉手持扇,笑意盈盈,春風得意,無限嬌媚艷麗…… 又有誰不為她的笑靨如花而傾倒?正如她自詡的,玉瑩之姿,有那個男人不動心?面對沉魚落雁之容,身為女子我都自慚形穢。然而,孫白颺這樣的人理當不會愛上她的,因為他是那樣的冷靜,那樣的理性。再說在她之前,他已有那麼多紅顏知己,家中皓雪默默守候、青樓香浮暗暗想念、宮內福雅爾淳癡心牽掛,他真不該愛上她的。美麗的她,假裝天真爛漫、魯莽任性,伺機向上爬。戴上了假面具,沒有人知道她何時真何時假。偽裝、獻媚、挑逗,總之不惜代價、不擇手段。然而總有人技高一籌,姿色過人亦免不了遍體鱗傷。就在她一無所有、無助脆弱的時候,他發現了她內心最美的一面,亦是與他最相似的一面:侍母至孝。說不清、道不明,她莫名其妙地得到了他全部的愛,不費吹噓之力。但她是玉瑩,眼裡本來只有富貴,沒有愛情。她知道他待她好,甚至知道他愛她---這個只會畫自己在意之人的人為她畫像,可她只當這是鬥爭的工具。必要時,她毫不猶豫地利用他,犧牲他。直到他心甘情願吃她給他的毒點心,她才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原來已經愛上。原來的如意算盤,竟就因為他而打不響了。便是這愛情,讓所有人都痛不欲生,死去活來。為了一個孫白颺,那麼多女子甘願犧牲去換他,可是當然,只玉瑩有這個資格。她是他的砒霜,但他甘之如飴。最終她萬劫不復,他還是陪她隕滅。熊熊火海中,他二人相擁,他問她那一夜歡好是否真情,她只哭不說。其實不用再多言語,玉瑩無疑是愛他的。從她狠狠摑他一巴哭喊著問他值得嗎開始,她已身不由己地愛上,不可救藥。只不過,到了生命終結之時,她才明白身邊的是最珍貴,晚了。那又如何?蒼天憐憫,讓你我同化灰燼,永不分離,黃泉路上有你呵護,玉瑩不會孤獨。今世這孽緣,讓我們來生再續。
“萬物中你我,一息間錯摸,種因結果,然後萬劫不復;明明滅滅目光交錯,苦海點猛火,是你閃身路過,竟勾引著我;為你犧牲已注定,似身染絕症,嘗盡你的砒霜要我命,連累我眼睛,掛念有聲。輪迴在生生死死感情才盡興,可笑愛情為殉情;大半生淪落至此不過為證明,短促泡沫泡影;朝花晚拾仍然能盡興,早已注定難安定,遺憾最終證實時間洶湧能磨滅風景,但最捨不得是這份情……”金枝欲孽插曲 --- 《砒霜》 林若寧 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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