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21日 星期二

公子翩翩來 —— 納蘭容若 • 鍾漢良





 
 

不速之客闖入了王府花園,驚擾了正在看書的小姐,翩翩公子挺身護花,與之交手卻突然發現來者乃皇帝。無端惹下天大禍事,公子驚恐,但眼裡更多的是不甘與無奈。
——這是若干年前我在電視劇中與納蘭公子的相遇,也是第一次與鍾漢良相遇。當時,我只看了這部《康熙秘史》的第一集便無暇再追。那時年紀不大,不知道納蘭性德是誰,只道是電視裏的一個角色罷了。但不知為何,一直難忘公子出場的這幕,也一直難忘那一副乍看不甚帥氣的臉。

 
後來,聽說了納蘭性德這個人和他的故事,懷著好奇和崇仰看了一些納蘭詞,很是驚豔。人生若只如初見,家家傳唱的句子,隱藏了太多的憂傷與惆悵。也許是因為喜歡那些詞句的優美,亦也許是因為嚮往他傳奇的故事,漸漸地,公子成了我最心愛的詞人。心,時常會飄回三百多年前的清朝,幻想御前侍衛的威武英姿,幻想第一才子的翩翩風度。而在我的幻想裏,公子就是《康熙秘史》中的模樣。
 
如今閒暇之際認真看了一遍《康熙秘史》。我明白,劇中公子的故事,與歷史必有差異。然而,鍾漢良的演繹,可謂十分貼合我們眼中的納蘭容若。生就奴才的命,卻有一顆做人的心,因此一次次冒大不韙犯龍顏,因此總與皇帝爭女人而毫不退縮。其實他若能有一點點效仿其父,少一分堅持,多一絲奉承,便足以一生享盡榮寵,但他寧粉身碎骨也不愿屈就自己的心。他的顯赫家世加上傾世才華本可使他一世安樂無憂,但偏偏他出身名門卻不屑權貴,只嚮往心靈的自由。只是現實不曾饒人,在那個史上最封建的皇朝裏,容不得一個奴才的一身傲骨。他一人之力,抗不過命運的力量,俗世的枷鎖困住了脫俗的心,他掙扎得遍體鱗傷後終於還需向現實低頭。真情受摧殘,尊嚴受傷害,滿腔的鬱結最終奪去了他年僅三十一歲的生命,只留絕美的詞句流芳百世。文武全才,風度翩翩,傲世獨立而又憂鬱多情;“視真情為人間聖物,視坦誠為生命”,這樣的公子的確就是我們在詞中認識的納蘭容若。
 
因為以前的驚鴻一瞥,納蘭公子與鍾漢良在我心中仿佛密不可分。公子在那個時代中遺世獨立,而鍾漢良在這個時代裏,亦可謂一濁世佳公子。外形談不上絕頂俊朗,但溫潤如玉,最動人的是那氣質裏的一抹優雅。出道以來,能唱能跳能演,才華毋庸置疑,卻從未大紅大紫,只是他演的角色,早已令千萬人傾倒。他無疑是有親和力的偶像,但我記得在一次訪談中記者何東曾說他有一種孤獨。雖不能說很瞭解他,卻私以為記者的說法很對。他確有一種莫名的孤獨,這種感覺,在他身上,以及他的所有角色中都找得到。
 
因為國產電視劇而認識鍾漢良,所以一直覺得他是內地人。當偶然得知他是香港人時,我驚訝不已。香港這個煩囂忙碌、物質氾濫的地方,怎麼會孕育出如此高貴儒雅的人物來?不過,聽著他帶有香港口音的普通話,我有一種強烈的親近感。17歲在TVB出道當舞蹈員,後來到台灣唱歌,再到內地演戲,他,不同於這圈裡的大部份人。兩岸三地穿梭,歌舞影視四棲游走,每一次發展他都取得不錯的成績——用自己的努力,不靠旁門左道。多年來緋聞極少,醜聞絕無,連廣告都不常見。有人曾說當人人都爭相向公司老闆敬酒時他常一人獨自在角落裏喝果汁,不知此事當真與否,但我信以他性情這一點不奇。
 
古裝電視劇中的鍾漢良,經常是與俗世格格不入的超凡人物。顧惜朝、厲南星、康熙、傅紅雪、納蘭性德……每一個他都駕馭自如,以致每一次他都顛倒眾生,讓多情女子為之癡狂。眾多角色個個精彩,但我始終以為他演得最好的還是納蘭公子。原因或許是每一個角色都或多或少與鍾漢良本人有共同之處,而納蘭容若是與他最為相似的人物。多才、多情、孤獨、傲岸的他們,一個在封建閉塞的皇朝中尊重自己的心,一個在浮躁虛榮的社會裏堅持自己內心的安寧。同樣率性而活,同樣不隨波逐流,所以一樣不凡,一樣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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